文 | 阿嬷
“假如一间铁屋子,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,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,不久都要闷死了,然而是从昏睡去死灭,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。现在你大嚷起来,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,使这不幸的少数来受无可挽救临终痛楚,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?”
“几个人既然起来,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子的希望。”
这是《<呐喊>自序》中鲁迅先生与钱玄同先生的一段对话,在一个人人麻木昏睡的年代,做一个呐喊的猛士是寂寞又悲哀的。在一个人人说假话的年代,做一个讲真话的正直人最后的结局可能是毁灭的。俄罗斯电影《危楼愚夫》(又名《白痴》)讲的便是这样一个「呐喊」的故事。
生活在俄罗斯小镇的迪马·尼基丁是一个正直老实的水管工。除了非同寻常的正直,没有任何值得人称赞的闪光点。一天晚上,发生一起水管爆裂事件,他发现一栋九层大楼因年久失修即将坍塌,全楼八百多人危在旦夕。于是,他开始了自己的拯救之路。
如果按照好莱坞经典叙事的套路,一个正直善良的普通人,一次突发的危险事件,我们的主人公迪马在接下来必定会遭遇重重险阻
假如他的墓碑上有墓志铭,大概可以这样写:不要忘记告诉活着的人们,有一个傻傻的管道工因为太爱他们而被杀掉。
在某种社会环境下,善良地活着,约摸有两种状态。一是发现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,觉得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会但又不愿意随波逐流,所以尽量和别人的生活保持距离,所谓独善其身,甚或超凡脱俗。二是发现了这个社会的阴暗面,想尽办法试图改变这个社会,时常有令人不解之举,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,是别人眼中的傻子甚至神经病。
故事里的管道工,大概属于后者。
自从那位永恒的裁判,
赋予我先知的洞察力,
我便能从人们的双眼,
识别出邪与恶的痕迹。
于是我开始高声宣告,
挚爱与正义的真谛,
但所有的好友亲朋,
却向我疯狂地投石。
我不由得心灰意冷,
乞丐般从城中逃出,
似鸟儿生活于荒野中,
依赖上帝恩赐的食物。
众生灵顺从上帝意愿,
在那里向我表示恭敬,
天上星辰倾听我言,
闪烁着欢快的光明。
当我穿过城市喧闹,
脚下步子急急匆匆,
老人面带自得的微笑,
如此训饬身旁稚童:
看哪,这是你们的前鉴!
他从不合群,太高傲。
这傻瓜要我们相信,
上帝借他之口传道。
孩子们,仔细瞧瞧,
他是多么憔悴晦气!
看他何其穷困潦倒,
看众人如何将他鄙弃!
俄罗斯导演尤里•贝科夫拍了一部《危楼愚夫》,直击社会堕落,编剧一栏赫然写着陀思妥耶夫斯基,说是致敬了《白痴》,小说没有读过,估计指的就是本片中迪米特里•尼基丁这样的人。
尼基丁是个普通的水管工,之所以能够成为本片的主角,是因为他是个稀有品种,一个好人。
但影片仅围绕着两个名词展开,危楼和愚夫,并没有好人。
影片开端,一幢破旧的大楼便呈现在观众眼前,大楼里住的都是下层人,吵闹声不断,一名叫考亚的男子因为钱的丢失向家里人施暴,不小心导致了热水管道的爆裂,迪马(尼基丁小名)与两位修理工前往查看,发现考亚的卫生间有一条裂缝,他一下子觉出不对,迅速跑到楼下,呈现在他眼前的,是两条巨大的从楼底一直延伸到楼顶的裂缝,并且地基发生了位移,整栋楼开始倾斜。根据房管局长费多托夫的说法,该楼建的时候太着急,修在不稳定的地基上,38年来修过两次,但都是敷衍,都是向监管的人塞钱,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大修。这就是影片中表面意义上的危楼。
当迪马向女市长尼娜反映了这栋危楼的情况后,尼娜以及所有部长都是不可置信的
原标题: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?
去年,一位朋友见到一位俄罗斯导演,这位导演拍摄了著名的电影《白色苔原》,也可以算是国际知名的导演了。然而,闲谈之际谈起拍摄器材,这位导演惊异中国人的摄影器材居然超越俄罗斯差不多20年,完全可以和好莱坞比肩了。我的这位朋友甚是为中国这个领先骄傲。
但中国电影的质量呢?恐怕差好莱坞不止20年,甚至可以说差俄罗斯电影20年时间吧?20年前,理工科学生成为国家领导人;20年来,技术先进压倒一切;结果呢,出卖了灵魂,换回的是一堆杀灭灵魂的技术。这就是中国现代化的悖论?
作者这样说,不是无的放矢。单独拎出《危楼愚夫》这部电影,就足以知道俄罗斯电影的魅力所在。
《危楼愚夫》遥遥呼应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《白痴》,但剧情完全放在了现代俄罗斯。在一个小城市中,迪马·尼基丁是一个正直、朴实的水管工。他的母亲原是一名护士,父亲是一名铲车工人,都已经退休。他有一个妻子、一个孩子,生活得非常窘迫,不得不和父母亲挤在一座房间里。所以,他自学建筑学知识,希望改变自己的命运。
震撼!《危楼愚夫》给我们的启示
转载请注明网址: https://www.bjmuge.com/xingchen/id-704.html